第一七六章順水推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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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七六章順水推舟
他們來找葉景，要的就是葉景這句話。
兩人當即表示，只有葉景把知道的事情告訴他們，他們才可能替葉適在皇帝面前說話。
葉景激動地點頭，回憶起當時的情形：“他們把我拖上船後，就把我的眼睛蒙住了。但我還能聽到他們的談話，那個水寇頭子總和他們強調，讓他們打著前朝的名號。但他們給我的感覺不像是水寇，倒像軍營裏的人。”
像軍營裏的人……
兩人忽然記起來，陸石從瀛州島回來時，也說了當地的漁民說，那群水寇的作風頗像是從軍中帶出來的。
而他說到這裏，梅少卿已經基本確認，這些水寇並不是前朝的殘餘勢力了。如果說他們真是前朝勢力，絕不會再三把自己的身份洩露給別人。
唯一的可能就是，他們在聲東擊西，想要誤導他人。
“我疑惑的事情是……”梅少卿看向孟雪崖，“如果他們僅僅是普通的水寇，稱自己是前朝的勢力，豈不是自討苦吃？這個消息被朝庭知道，一定會派人來清剿，難道這是他們想要的結果？”
孟雪崖也同樣想到這個問題，但在葉景面前他們也不方便討論太多，便讓葉景先往下說。
“後來，他們把你帶到哪裏去了？”梅少卿問道。
葉景嘆了口氣，說道：“我一路被蒙著眼睛，根本不知道船是往哪個方向開的。只知道船大概在海上走了一天，等他們把我帶下船的時候，便到了一座到處都是山巖的海島，那群水寇的老巢就在海島的洞穴裏！”
梅少卿看了眼他的雙腿，眼裏露出惋惜之色，頓了頓又問：“那你的腿是怎麽回事？”
“他們一開始把我關在一個石洞裏。”葉景苦笑了一下，“而後過了幾天，他們說我父親拿不出錢來贖我，便把我扔在水牢裏關了兩天。後來他們把我扔到瀛洲島時，才告訴我如果再拿不到錢，他們就打算撕票了。”
葉景說完，房間裏陷入了沈默。
不用明說，葉景的雙腿肯定就是在那個時候泡壞了的。
他見梅少卿和孟雪崖都陷入了沈思，只好說道：“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。”
兩人聽見葉景的聲音才回過神來，站起來向他告辭。
葉景沒辦法起身，只有微微支起上身，目送他們出了房間。
“葉二公子放心，我們一定會找出那群水寇，替你報仇的！”梅少卿回過頭來，向葉景保證道。
葉景從他們口中得知，周牧儀並不是成心不幫他們，而是他和葉適都被人算計了。因此，對兩人的態度也明顯有了好轉。
他擺了擺手道：“葉景多謝二位好意，只是我夫人也快回來了，她對我關心則亂，是不會相信二位的說法的，二位盡量避上一避，不要讓她瞧見了！”
兩人想起祁月連忙出了葉景的宅子，兩人剛走到街口，就看見祁月的馬車回來了。如果再晚一刻，怕就要被她抓個正著。
梅少卿想起上次見祁月的情形，不由地送了口氣。她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溫和有禮，但實際上並不好說話，光是對劉美香的態度，就已經有了絲端倪。
她這麽些年來，心中一直介懷林瑞蕓扔下她不管的事情。所以，對外界也心存防備，僅對葉景一人真心相待。
如果讓她知道，兩人上門來向葉景了解情況，還不把兩人掃地出門？
而廖家宅子裏。
廖功曹這一兩天，愁得連頭發都要掉光了。
自從水寇頭子把事情交給他後，他安排的幾個人就跟到了廖家宅子裏，每天兇神惡煞地質問他，到底什麽時候開始行動。
廖功曹苦不堪言，他一點都不想幹這種事情好嗎？左右都是要殺人滅口的事情，他們自己上不就是了嗎？何苦死活拉上他墊背。
遇到這種事情，他裝糊塗還來不及，怎麽可能把他們供出來？
“廖功曹，不要怪我不提醒你！大人那邊可催得緊！”一個臉頰上劃了一道蜈蚣一樣的疤痕的壯漢，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看著他。
廖功曹嚇得混身一緊，連忙笑道：“晚上就辦，晚上就辦！各位稍安勿躁，這不還沒到最佳時機嗎？”
“你知道就好！”刀疤臉冷哼一聲，帶著身旁的幾個人離開了廖功曹的院子。
廖功曹見他們離開，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，蔫蔫地癱軟在椅子上。不一會兒，外頭傳來通報聲，說是胭脂回來了。
他連忙走到門口，見脂胭慘白著小臉，被那群壯漢圍著，見到自己立刻向自己奔了過來。
廖功曹立刻解釋，胭脂是自己的妾室，絕不會壞他們的事，他們又警告了幾句，這才徹底離開。
廖功曹看向嚇得混身發抖的胭脂，全部的火氣都發洩到她身上：“你這個時候來幹什麽？不是讓你盯著那邊的動靜？”
胭脂回過神來，拉著廖功曹的袖子，不高興地說道：“他們現在防我和防賊似的，尤其是那兩個侍衛，一步也不讓我靠近。我昨天剛回到驛館，就見那梅少卿從孟長史的房間裏出來，孤男寡女的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！”
她這酸溜溜的口氣自己或許沒註意到，廖功曹聽在耳裏卻十分不受用。
他知道自己一把年紀了，胭脂跟了他絕不會因為她喜歡自己，他也只是貪圖脂胭的美貌，還有年輕的肉體而已！
可一想到自己的女人，竟不知羞恥地在另外一個男子床上躺了一夜，他心頭就有一股無名火猛地竄上來。
“可惜，你的孟長史就要命不久矣了！”廖功曹冷笑了一聲，在胭脂詫異的目光中，滿足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。
胭脂聯想起剛才在院子外頭遇到的那幾個壯漢，連忙問道：“老爺說的可是外頭的那幾個人？他們看起來，不像是什麽好人啊！孟長史是朝庭命官，又是皇太女手下的大紅人，怎麽可能有人敢動他！”
“呵！”廖功曹看了眼胭脂，似乎在笑她想得太過簡單，“這裏是兗州，又不是京城！太高皇帝遠的，無論他的靠山多麽厲害，遠水也救不了近火！要怪，就只能怪他開罪了不該開罪的人！”
胭脂走到廖功曹椅子背後，替他捏起肩膀，廖功曹舒服地瞇起了眼睛。
“這麽說來，孟長史是得罪了葉大人？”胭脂試探著問道。
她知道剛才那群人絕對非同小可，但她在蓬萊閣待了這麽多年，孟雪崖是唯一讓她心頭的男子，她不甘心就讓他這麽沒了。
雖說天下男子何其多，可現在能帶她離開廖功曹的，就只有孟雪崖一人。
胭脂相信，只要她救了孟雪崖的性命，他一定會對她心存感激！這樣一來，哪怕他不願意接受自己，自己也可以常待在他身邊了！
廖功曹道：“葉大人身為兗州太守，再怎麽著不可能做出背叛朝庭的事來。如果真是葉大人，那就不用我來背鍋了。孟雪崖和梅少卿這兩人，行事太過孟浪，觸及了那幫人的底線，那邊非讓他們見些紅！”
他說完這些，才忽然想起這些話本不該對胭脂說的，是他被胭脂的手法按得舒服過了頭，一時不察才說漏了嘴。
廖功曹緊忙拍了拍自己的嘴，懊惱道：“我同你說這些做什麽？今天的事情，你最好爛在肚子裏，否則我也保不住你！”
廖功曹的語氣十分急促，胭脂聞言停了手上的動作，委屈道：“老爺，妾身這不是想為您分憂嗎？您想他們只說了讓見見紅，卻並沒有說讓哪個人見紅。孟長史是朝庭命官，可那梅少卿卻不是啊，我覺得倒不如從梅少卿身上下手，既能叫孟長史知難而退，又少了許多風險！”
廖功曹眼前一亮，轉身抓過胭脂的手，在她手背上親了一口：“先前是我鉆進死胡同裏了！你說的對，上頭又沒指定我對誰動手，你這一計殺雞儆猴用得好！先前，我怎麽沒想到呢？”
胭脂笑著，不動聲色地從廖功曹手裏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她眼裏閃過一絲寒芒，梅少卿不是很得意嗎？這一次，是別人要她的命，自己不過是順水推舟。
此前，梅少卿占著她的家世，把自己踩到塵土裏去。
那這次她倒要看看，遠在京城的梅家，又怎麽來兗州救她家的嫡長小姐！
只要除了梅少卿，孟雪崖便是她胭脂的囊中之物。即便他現在不喜歡自己，可只要活著，以後還來日方長！
“老爺，我幫了你的忙，你可得給我些獎勵！”胭脂摟著廖功曹的手臂，蹲在廖功曹身旁，作出副小女兒姿態，向廖功曹撒著嬌。
廖功曹滿面笑容，狠狠地捏了下她飽滿的臉龐：“說吧，你想要什麽獎勵？只要我能給的，事成之後都給你！”
胭脂露出個笑容：“胭脂什麽都不要，只要老爺記得我去驛館時的承諾！”
廖功曹臉上的笑容微斂，用手指捏著胭脂的下巴，將她的臉擡了起來：“怎麽，還忘不了那個孟長史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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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來找葉景，要的就是葉景這句話。
兩人當即表示，只有葉景把知道的事情告訴他們，他們才可能替葉適在皇帝面前說話。
葉景激動地點頭，回憶起當時的情形：“他們把我拖上船後，就把我的眼睛蒙住了。但我還能聽到他們的談話，那個水寇頭子總和他們強調，讓他們打著前朝的名號。但他們給我的感覺不像是水寇，倒像軍營裏的人。”
像軍營裏的人……
兩人忽然記起來，陸石從瀛州島回來時，也說了當地的漁民說，那群水寇的作風頗像是從軍中帶出來的。
而他說到這裏，梅少卿已經基本確認，這些水寇並不是前朝的殘餘勢力了。如果說他們真是前朝勢力，絕不會再三把自己的身份洩露給別人。
唯一的可能就是，他們在聲東擊西，想要誤導他人。
“我疑惑的事情是……”梅少卿看向孟雪崖，“如果他們僅僅是普通的水寇，稱自己是前朝的勢力，豈不是自討苦吃？這個消息被朝庭知道，一定會派人來清剿，難道這是他們想要的結果？”
孟雪崖也同樣想到這個問題，但在葉景面前他們也不方便討論太多，便讓葉景先往下說。
“後來，他們把你帶到哪裏去了？”梅少卿問道。
葉景嘆了口氣，說道：“我一路被蒙著眼睛，根本不知道船是往哪個方向開的。只知道船大概在海上走了一天，等他們把我帶下船的時候，便到了一座到處都是山巖的海島，那群水寇的老巢就在海島的洞穴裏！”
梅少卿看了眼他的雙腿，眼裏露出惋惜之色，頓了頓又問：“那你的腿是怎麽回事？”
“他們一開始把我關在一個石洞裏。”葉景苦笑了一下，“而後過了幾天，他們說我父親拿不出錢來贖我，便把我扔在水牢裏關了兩天。後來他們把我扔到瀛洲島時，才告訴我如果再拿不到錢，他們就打算撕票了。”
葉景說完，房間裏陷入了沈默。
不用明說，葉景的雙腿肯定就是在那個時候泡壞了的。
他見梅少卿和孟雪崖都陷入了沈思，只好說道：“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。”
兩人聽見葉景的聲音才回過神來，站起來向他告辭。
葉景沒辦法起身，只有微微支起上身，目送他們出了房間。
“葉二公子放心，我們一定會找出那群水寇，替你報仇的！”梅少卿回過頭來，向葉景保證道。
葉景從他們口中得知，周牧儀並不是成心不幫他們，而是他和葉適都被人算計了。因此，對兩人的態度也明顯有了好轉。
他擺了擺手道：“葉景多謝二位好意，只是我夫人也快回來了，她對我關心則亂，是不會相信二位的說法的，二位盡量避上一避，不要讓她瞧見了！”
兩人想起祁月連忙出了葉景的宅子，兩人剛走到街口，就看見祁月的馬車回來了。如果再晚一刻，怕就要被她抓個正著。
梅少卿想起上次見祁月的情形，不由地送了口氣。她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溫和有禮，但實際上並不好說話，光是對劉美香的態度，就已經有了絲端倪。
她這麽些年來，心中一直介懷林瑞蕓扔下她不管的事情。所以，對外界也心存防備，僅對葉景一人真心相待。
如果讓她知道，兩人上門來向葉景了解情況，還不把兩人掃地出門？
而廖家宅子裏。
廖功曹這一兩天，愁得連頭發都要掉光了。
自從水寇頭子把事情交給他後，他安排的幾個人就跟到了廖家宅子裏，每天兇神惡煞地質問他，到底什麽時候開始行動。
廖功曹苦不堪言，他一點都不想幹這種事情好嗎？左右都是要殺人滅口的事情，他們自己上不就是了嗎？何苦死活拉上他墊背。
遇到這種事情，他裝糊塗還來不及，怎麽可能把他們供出來？
“廖功曹，不要怪我不提醒你！大人那邊可催得緊！”一個臉頰上劃了一道蜈蚣一樣的疤痕的壯漢，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看著他。
廖功曹嚇得混身一緊，連忙笑道：“晚上就辦，晚上就辦！各位稍安勿躁，這不還沒到最佳時機嗎？”
“你知道就好！”刀疤臉冷哼一聲，帶著身旁的幾個人離開了廖功曹的院子。
廖功曹見他們離開，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，蔫蔫地癱軟在椅子上。不一會兒，外頭傳來通報聲，說是胭脂回來了。
他連忙走到門口，見脂胭慘白著小臉，被那群壯漢圍著，見到自己立刻向自己奔了過來。
廖功曹立刻解釋，胭脂是自己的妾室，絕不會壞他們的事，他們又警告了幾句，這才徹底離開。
廖功曹看向嚇得混身發抖的胭脂，全部的火氣都發洩到她身上：“你這個時候來幹什麽？不是讓你盯著那邊的動靜？”
胭脂回過神來，拉著廖功曹的袖子，不高興地說道：“他們現在防我和防賊似的，尤其是那兩個侍衛，一步也不讓我靠近。我昨天剛回到驛館，就見那梅少卿從孟長史的房間裏出來，孤男寡女的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！”
她這酸溜溜的口氣自己或許沒註意到，廖功曹聽在耳裏卻十分不受用。
他知道自己一把年紀了，胭脂跟了他絕不會因為她喜歡自己，他也只是貪圖脂胭的美貌，還有年輕的肉體而已！
可一想到自己的女人，竟不知羞恥地在另外一個男子床上躺了一夜，他心頭就有一股無名火猛地竄上來。
“可惜，你的孟長史就要命不久矣了！”廖功曹冷笑了一聲，在胭脂詫異的目光中，滿足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。
胭脂聯想起剛才在院子外頭遇到的那幾個壯漢，連忙問道：“老爺說的可是外頭的那幾個人？他們看起來，不像是什麽好人啊！孟長史是朝庭命官，又是皇太女手下的大紅人，怎麽可能有人敢動他！”
“呵！”廖功曹看了眼胭脂，似乎在笑她想得太過簡單，“這裏是兗州，又不是京城！太高皇帝遠的，無論他的靠山多麽厲害，遠水也救不了近火！要怪，就只能怪他開罪了不該開罪的人！”
胭脂走到廖功曹椅子背後，替他捏起肩膀，廖功曹舒服地瞇起了眼睛。
“這麽說來，孟長史是得罪了葉大人？”胭脂試探著問道。
她知道剛才那群人絕對非同小可，但她在蓬萊閣待了這麽多年，孟雪崖是唯一讓她心頭的男子，她不甘心就讓他這麽沒了。
雖說天下男子何其多，可現在能帶她離開廖功曹的，就只有孟雪崖一人。
胭脂相信，只要她救了孟雪崖的性命，他一定會對她心存感激！這樣一來，哪怕他不願意接受自己，自己也可以常待在他身邊了！
廖功曹道：“葉大人身為兗州太守，再怎麽著不可能做出背叛朝庭的事來。如果真是葉大人，那就不用我來背鍋了。孟雪崖和梅少卿這兩人，行事太過孟浪，觸及了那幫人的底線，那邊非讓他們見些紅！”
他說完這些，才忽然想起這些話本不該對胭脂說的，是他被胭脂的手法按得舒服過了頭，一時不察才說漏了嘴。
廖功曹緊忙拍了拍自己的嘴，懊惱道：“我同你說這些做什麽？今天的事情，你最好爛在肚子裏，否則我也保不住你！”
廖功曹的語氣十分急促，胭脂聞言停了手上的動作，委屈道：“老爺，妾身這不是想為您分憂嗎？您想他們只說了讓見見紅，卻並沒有說讓哪個人見紅。孟長史是朝庭命官，可那梅少卿卻不是啊，我覺得倒不如從梅少卿身上下手，既能叫孟長史知難而退，又少了許多風險！”
廖功曹眼前一亮，轉身抓過胭脂的手，在她手背上親了一口：“先前是我鉆進死胡同裏了！你說的對，上頭又沒指定我對誰動手，你這一計殺雞儆猴用得好！先前，我怎麽沒想到呢？”
胭脂笑著，不動聲色地從廖功曹手裏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她眼裏閃過一絲寒芒，梅少卿不是很得意嗎？這一次，是別人要她的命，自己不過是順水推舟。
此前，梅少卿占著她的家世，把自己踩到塵土裏去。
那這次她倒要看看，遠在京城的梅家，又怎麽來兗州救她家的嫡長小姐！
只要除了梅少卿，孟雪崖便是她胭脂的囊中之物。即便他現在不喜歡自己，可只要活著，以後還來日方長！
“老爺，我幫了你的忙，你可得給我些獎勵！”胭脂摟著廖功曹的手臂，蹲在廖功曹身旁，作出副小女兒姿態，向廖功曹撒著嬌。
廖功曹滿面笑容，狠狠地捏了下她飽滿的臉龐：“說吧，你想要什麽獎勵？只要我能給的，事成之後都給你！”
胭脂露出個笑容：“胭脂什麽都不要，只要老爺記得我去驛館時的承諾！”
廖功曹臉上的笑容微斂，用手指捏著胭脂的下巴，將她的臉擡了起來：“怎麽，還忘不了那個孟長史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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